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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史者周家禄

作者:海门日报 来源:海门日报 发布时间:2024年01月21日 点击数:

  □李元冲

  拳拳赤子心,悠悠反哺情。大凡事业上成功的人士,也是反哺家乡者。周家禄就是其中的一个。

  周家禄(1846~1910),又名惠修,字彦升,晚年自号“奥簃老人”,祖籍崇明,清初由崇明迁居通州之西川港沙(1768年海门设厅时西川港沙划入海门),世代以种田为业。周家禄自幼酷爱读书,甚至走亲访友也携书阅读。后参加科举考试,中同治庚午年(1870)优贡,后以教职任用,先后任江浦、丹徒、镇洋、荆溪、奉贤等县训导,及海门师山书院、湖北武备学堂、上海南洋公学(今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等讲席。周家禄的学识很高,与当时的范当世(通州人)、张謇、朱铭盤(泰州人)同称江北四杰。他游历广泛(先后到过湖南、湖北、福建、山东、河北以及朝鲜登州等地考察)、学识丰富(对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方面都有独到的见解,特别对古典文学的研究成就卓越)、著作颇多(共计13种102卷,其中有《晋书校勘记》5卷、《寿恺堂诗文集》31卷、《光绪海门厅图志》20卷,以及朝鲜记载三种等)。周家禄还是近代诗人和文史学家,诗以清丽见长,具有魏晋风度,代表诗作有《蓬莱阁早发望海》《昌邑道中和张謇》《将发朝鲜留别东士大夫》等。

  周家禄一生以文为伴,所以他反哺家乡的行动与那些实业家、慈善家有所不同。如为家乡创办了白华师院,修篡了光绪《海门厅图志》等。尤其是篡修的光绪《海门厅图志》是海门历史上收录最全、质量最高的一部志书,为后人了解海门历史特别是清代的海门历史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光绪《海门厅图志》自光绪十七年(1891)开始筹篡至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印,共耗时8年。为什么要编篡这部志,周家禄在自序中说“海门厅旧有董曰申志汇四篇”因“义例不具”,所以早在同、光之间(约1872年)同知俞鳞年就邀请周家禄等编写海门厅志,但在编篡一部什么样的志书上,有人主张按旧志的规格修篡,周家禄则主张修一部“右史左图”“分寸起里”的高质量志书,所以因编篡人员“会议不合事遂寝”。虽然厅志没有编成,但周家禄从此始在《三国志校勘记》《晋书校勘记》等写作过程中有意为海门历史积累了许多资料。

  光绪十八年(1892)海门厅志筹编停步不前,时周家禄在江宁(今南京)任幕僚,时任海门厅同知刘文澈亲赴江宁邀请周家禄参与编篡海门厅志,周家禄欣然同意,那么周家禄编篡的《海门厅图志》与以前编篡的海门志书有哪些进步呢?

  1.第一次采用图文并茂的比例图,编篡光绪《海门厅志》。在光绪《海门厅图志》前,海门已有五部县志(含一部《静海乡志》),志中仅有示意图,没有比例图。而在这一部志里不仅有全厅的比例地图,而且还有各个沙的比例地图。在当时绘制高水平的比例地图确非易事,但周家禄认为是必须的,他在志书的《叙传》中这样说:“海门画沙建治,壤畔纠纷,不有地图,奚资考证?必须参用西法,测绩为地图”。于是由海门厅同知刘文澈邀请了当时留洋的两位绘图手王兆基和曾兆瀛“用西法逐沙测量,绘为每方五里之总图,拟就总图析为各沙分图”。图成后送周家禄过目,周家禄仔细复查后,发现两人偷工减料,于是汇报当时新任同知王宾后,指定由拔贡生袁煦负责重新测量和绘制。所以《海门厅图志》中的地图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和史料价值。

  2.第一次增设了《地志》篇。光绪《海门厅图志》的《地志》篇,实际是乡村篇,因为当时海门厅下辖的就是43个沙(建厅时为41沙,后来有新涨的,有坍掉的,还有争讼中变化的,志中对全部51个沙的变化情况都有记载),并且都是图文并茂(比例图)。此前的海门县志基本没有乡村资料,更没有集镇资料。光绪《海门厅图志》在记载各沙洲的同时还记载了八十五座集镇,及其坐落位置。为什么要这样记?周家禄在《叙传》中说得很清楚“积记其事,以备典要”。正如周家禄所预言的那样,当年这些沙洲间“尚隔洪流”,而现在“洪流”早已不在,各沙洲的位置已很难确定,但由于镇的位置变化不大,今天我们可以反过来找到沙的位置。近年来学者们通过这种办法解决了不少“通州的海门人”现象的困惑(高广丰《解读“通州的海门人”现象》——见2011年《张謇研究年刊》)。我们以周家禄为例,有人根据周家禄家在通州川港镇南而断定周家禄是通州人。可周家禄则在自传中称自己“是海门厅人”世居“西川港沙”。那么西川港沙(亦称川港西沙)今天在什么位置呢?我们从光绪《海门厅志﹒地志》中找到这样的记载:“在厅治西川港西沙者曰天星镇”,天星镇在今通州区川港镇西南约三里,当时是清代海门的飞地——川港西沙上的一座集镇,解放后才划给南通县。据此断定世居川港西沙的周家禄当时是正宗的海门人,而不是“通州的海门人”。

  3.第一次将普通人作为“人物传”的记载重点。在此前的海门县(厅)志里的“人物传”里记载的对象一般都是政治人物,如知县(同知)、训导、教谕等,虽也记载一些义士、隐逸等,但他们毕竟是特殊人物,而且记载的人数极少。而光绪《海门厅图志》则大大改变了这种记法,时海门厅的政治人物据光绪《海门厅志·名宦列传》载自清初至光绪年间“同知百十四任,八十九人,以及训导、照磨……”但能入志者“传八人,附传三人,其余姑阙焉”,共计只有11人。而普通百姓入传者有132人,其中有“教授弟子……以百计”的教师先生徐石渔、被同知赠“济世良英”匾额的中医师陆邦彦、画师赵眆等。值得一提的是农民陈朝玉也入了人物传,如按照以前志书所记的人物对象,陈朝玉是不可能入传的。也正是有了这部志书的记载,后人才知道了这位海门的田祖。

  注:未注明的引文都引自光绪《海门厅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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